我坐在床前，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，尽力压制住心中那无数的疑问，伸手想要抚上他的面容。“顾秋，顾秋……”，听着他口中的呢喃，想要触碰的时候，蓦然顿住，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，短短二字却如千斤石般砸在我的胸口。
我终究是爱他的，爱他用清朗悦耳的声音，日复一日地为我诵读那情意绵长的诗篇；爱他为了博我一笑，取尽各类奇珍异宝；爱他九死不悔，只愿娶一人相守，无关身份，无关借口；爱他，那么便只能自欺欺人，但为什么心却那么痛呢？梦中似有两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我，那么温柔，那么安定。
晨光总是扰人清梦的，当我睁开双眼时，便意识到床前坐着一人，那人早已洗漱完，一双明眸，目光如水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但我一想到昨晚经历的种种，就连个微笑都无法回应他。
“今天怎么没去上早朝？”他笑了笑，说道：“今天就想陪陪你，你来，我为你梳妆。”说着便将我拉到铜镜前。
青玉的梳子，柔柔缓缓地从我的头顶一梳到底，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为我绾起一头长发，用发簪固定好，开始为我细细描眉，一笔又一笔，像刀子一般在我的皮肤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。
莫清风清浅的指腹留离在眉心周围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一朵牡丹花，“这花真美，是你与生俱来的吗？”
我的眼神不由地暗了暗，答道：“不错，很特别吧。”过了良久，他都没有回话，只是敛神为我整理妆容。当描眉的笔在我的眼角落下最后一颗泪痣时，莫清风突然问我：“你信我吗？”
透过镜子，看着他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孔，我坚定地点了点头：“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将我环抱在怀中，“那你听好，此生我只爱你一人。”
听了这话，心中满是酸楚，我想起冰棺里的那名女子，莫清风是否对她也说过此番话语，是否也像现在这般，将她抱在怀中，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许下承诺。我不敢问，也不想问，我害怕自己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替身，害怕他心心念念的良人，不是我。
我从怀中取出一对白玉镯子，一只戴在自己手上，另一只递给他，“这对镯子名唤‘痴情’，里面下着蛊虫，若其中一人取下，另一人则会必死无疑，你愿意戴上他吗？”
莫清风惊讶地看着我，握着我肩膀的手不可置信地抖了一下，随即便丝毫没有犹豫地带上了另一只镯子。
“我愿意，我愿意去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，包括你的爱。”
蓦然间，我突然有了信心，有了直面真相的信心，因为我明白，莫清风一定是爱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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